秋意渐浓,山中已有凉意,草叶渐灰,失去了夏日的鲜活劲。
萧瑟与梅凉辛此时正往回走,二人边走边饶有兴致的谈论着今日的青田会。
都灵郡一年一度的青田会原是为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而起,有些年头了。
今年不知何时从西方来了一个舞姬团,被邀请在青田会上表演,舞姬穿着清凉长相又颇具异域风情,是以今年的青田会格外热闹。
萧瑟想到那位白衣飘飘拂尘轻扬的老道看到那些舞姬,胡子都气得差点翘到天上去。
又忍不住笑起来:“也不知道是哪位出的这馊主意,请了舞姬来青田会,老道长今天嗔痴怒骂全犯了,清静无为四字都不知扔哪去了。”
梅凉辛很是嫌弃,“就这么个事,你都笑了这一路了……”
忽地萧瑟脚步一顿,梅凉辛还没来得及说话,便被她反手一掌推回十丈远,手腕一抖,一柄泛着冷芒的长剑已出现在手中,执剑便向身前刺去。
仓促间梅凉辛连忙稳住身形,隐入一块山石后,只将头探出,小心翼翼地望过去。
只见萧瑟身前并无任何东西,但剑尖却似被一道坚硬无比的石壁挡住一般,长剑都被折得弯曲回来。
萧瑟左手捏了个法决,指间一道青光迅疾向前射去,长剑再次出手。
无形的石壁终于起了一丝波动,萧瑟第三剑紧随而至,剑尖相触的地方青芒乍散,杀意腾腾扑面而来,凶险万分。
萧瑟心下大惊,赶紧撤剑回身护住心脉,法决一变,撑起护身结界,将山石后的梅凉辛一并罩在里面。
护身结界外,无形的石壁已消失不见,山色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,露出满园的桃花,和院门外的两张青竹摇椅。
一张空着,雪残和青鸟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。
另一张椅上斜倚着一位白衣男子,肤色如玉,乌发半束,斜眉入鬓,一双含情狭长眼,偏又盛满月华,鼻若悬胆,唇角噙着冷笑,神色清冷,手中提着一坛酒。
风动,褒衣博带,端的是郎艳独绝,诗意风流。
萧瑟一见,周身的杀意立散,取而代之的是怒火,怒火中又夹杂着委屈。
她散了法决,撤去护身结界,脚尖一滑便到了那男子身前,指尖再次凝出青色剑芒,一指点向男子眉心。
白衣男子仿佛没看见一般,眼神微转看了梅凉辛一眼,似笑非笑地对萧瑟道:“小瑟,这是给为师准备的见面礼吗?”
萧瑟抿唇一言不发,指间青芒更盛。
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,梅凉辛不知是不是错觉,在白衣男子眼风过来的那一刻,感觉自己的心脏闷痛,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住一般。
萧丛野提起黑瓷酒坛,轻轻放入萧瑟手中。
萧瑟指尖的青芒杀意已尽数被迫散去,仿佛从来都没有过。
她小脸上满是寒霜,忍了又忍,终于还是执起酒坛,给小几上放着的杯中倒了满满一杯酒,端起来,奉给师父。
萧丛野却没接,只冷冷地看了梅凉辛一眼。
这一眼,梅凉辛终于确信刚刚不是错觉,因为他的心脏再次抽紧,疼得他几乎要叫出声来,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,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将痛呼咽下。
“小瑟,不介绍一下吗?”
梅凉辛心中不受控制地生出恐惧之感,原来这就是萧瑟口中那位一眼就能将人看死的师父啊。
萧瑟没好气地回到:“你不是忘记自己还有个徒弟了吗?管那么多做什么?我救的,怎么了?”
梅凉辛一直不敢动。
看着萧瑟敛着性子,出出进进的忙活,把他做好的糕点和花茶都一一端出来,给师父品尝。
在他觉得身子都僵硬的快要倒了的时候,萧丛野看了他一眼,萧瑟招招手让他过来。
可梅凉辛方才才承受了那么重的威压,以他的修为和底子,那根本就不是他能承受的。
他坚信要不是顾及萧瑟,只怕她那位可怕的师父早将自己捻成灰吹散了。
他倒是想动,但肢体不受控制,压根就挪不动步子。只好苦着脸给萧瑟使眼色。
萧瑟走过去把他拉到萧丛野面前。
萧丛野扫视了一圈,心中还是不痛快,凉凉地道:“厨艺不错,难怪能得我家小瑟的青睐,看在你辛苦为她做吃食的份上,我就不杀你了。”
顿了顿又道:“你太弱了,是仙门中哪一家?”
梅凉辛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地行礼,回道:“回前辈,不是仙门中人,小子梅凉辛,来自京城梅府。”
有那么一瞬间,萧瑟感觉师父好似略微失神了一下。
萧丛野又饮了几口茶,才对梅凉辛道:“底子太差,若是想要入仙门,怕是不易。”
梅凉辛苦笑:“多谢前辈!小子能蒙萧瑟救下性命已是万幸,不敢再肖想其他。”
“果真如此?那倒是省了不少事。”
萧瑟把面前的糕点推过去一点,说道:“师父,这是梅凉辛新做的绿豆糕,甜而不腻,入口即化,十分可口,您尝尝。”
萧丛野半晌才拈起一块尝了一小口,看了她一眼才道:“你急什么,他自己说不想的。”
萧瑟道:“师父,不敢想和不想可是两个意思。”
萧丛野凉凉地道:“就算他天资过人,哪天撞了大运,修出灵脉来,无雪山气海灵脉又当如何滋养?”
萧瑟闻言一愣,没想到这么严重,看向梅凉辛。
梅凉辛虽面上无甚异样,但二人相处时久,她自然知道无所谓的表象下,梅凉辛又难过又绝望的真正感受。
梅凉辛默然不语。
萧瑟神色复杂地看着他,萧丛野只顾着吃他的绿豆糕。
嗯!果然如小瑟所说,入口即化、绵软可口、甜而不腻。
一时间林中只余风吹落花的声音。
半晌后,他向萧丛野行礼致谢:“多谢前辈告知,小子以后终会慢慢歇了这份心思,家中侍卫众多,想是安全不成问题。”
萧丛野平日里便是个冷清性子,不爱言语。
见梅凉辛受了如此大的打击,依然能稳住心神,言行有度,礼仪不失。
何况还是小瑟的好友,那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心情将将散了去,看这小子便有些顺眼起来。
皮相尚可,风姿还行,只可惜修行一道怕是难入了。
不过他那祖宗涉猎极广,若哪一天这小子有了极大机缘,遇上那人,或能解决这个难题也未可知。
想了一想,又多了一分不屑,关自己什么事,如若不是看在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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